冬日寻美

这几天怀化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被泪水洗过一样,不美,还有几分沉闷。

透着这灰蒙的天色,我不相信这就是生活的本色,难道冬日里没有了美?

带着不甘心的执著,我对美的渴望突然变得强烈起来。也许“都是假象”?于是我踏上常走的小径,希望找着心中坚信的美。

我一路脚步未停,目光也不曾停下。

突然,一抹并不浓郁的绿色闯入我的眼帘。没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清纯映衬,更没有“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妩媚陪伴,这里只有一方满是荷叶的池塘。只是枯荷居多,绿荷却只有寥寥几片。李商隐说“留得枯荷听雨声”大约就是这景致了吧。夏天本是翠油欲滴的荷叶,大部分都已枯萎,低低地垂在水面。露珠却从没见过嫌弃,一样地在荷叶上滚动着,相互撞击着,那稀稀疏疏的荷叶,枯的褐残至极,绿的淡定如一,零零散散地洒满整个池塘。

看着枯荷露滴,甚至还有这残留的几片绿荷的生机坚守,我不由得想起《荷塘风起》中的一句:“但见一层一层的荷叶,像叠居的都市人生,只是这里一切宁静,一切翠绿,一切婉顺着自然。”宁静、翠绿且自然,不正是对这方荷塘最好的形容吗?

这一池的荷叶,早已不是绿意满眼的壮观,甚至有几分衰残。但哪怕寒冬已至,清冷不减,荷依旧在这里:枯的是荷,绿的也是荷——灵魂始终不变。这就是一种坚守的美,一种自然的美。夏天看荷花,冬日看荷叶,不一样的风景,同样震撼的美。

这时,一只洁白的羽毛球在我眼前落下,蹦了蹦,不甘心地停下了,我俯身拾起了它,仔细端详,底部有些微微的磨损,它的刻苦练球的主人在哪儿呢?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着喘息。只见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小女孩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短短的马尾辫儿一甩一甩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她盯着我手中的羽毛球,几次欲开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那刚运动后的脸,腼腆又有点潮红,在这样一个还显得灰蒙的天空下,有着健康的美。“生命在于运动。”这不也是灰蒙天底下藏着的生命之美吗?

为了表示我的善意,我主动把球递给了她,她接过球,一溜烟儿跑了,跑了几步,又回转身来朝我笑了笑,两颗小虎牙十分惹人喜爱。我也笑了笑,似乎周围灰蒙的天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我步伐轻快起来,脚步声似乎变成欢乐的鼓点。虽然天色依旧灰蒙,虽然这一行漫无目的,心情竟变得淡然轻松。

寻寻觅觅,也许触眼所见冷清,透过灰蒙表象,慧心辨清真假,才有喜乐年华。怀揣一颗明净的心灵,其实你会发现,这冬日灰蒙的土地下,美如冬被下的春花,悄然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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