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李光羲谈论歌曲《松花江上》

——《心系三千多万》

经常有人问我怎么诠释《松花江上》这首歌。我回答,“不加演绎,《松花江上》唱的是自己,自然是发自内心的。”

我的童年是在日本侵略者手中度过的。经常听说亲戚朋友十几岁的孩子突然失踪,被日寇抓去做苦役,再也没有回来。我天天担惊受怕,常年挨饿受冻,唱歌成了我童年唯一的快乐。我从小会唱《松花江上》,但一开始并不明白它的深意。有一年冬天,我在上学的路上,看到几辆简陋的木车拉着我那被冻死的同胞。残酷的场景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1945年,抗战取得全面胜利,父亲带我上街。我指着摊位问他:“那些白色的珠子是什么?”父亲告诉我那是大米。16岁,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米。我的所见所闻都潜移默化地融入到我的歌声中。

每当我唱《松花江上》的时候,昔日山河破碎、悲愤交加的场景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泪水常常模糊了我唱歌的双眼。

1936年,在东北军开展抗日宣传工作的张,目睹了东北军民在安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浪和彷徨,写下了《松花江上》。“Xi事件”前夕,这首歌从Xi一所中学唱出,随后迅速传遍全国。

最让我难忘的是1964年参加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过程。我在第四章“抗日战争”中表演了这首歌。周恩来同志亲自提出修改歌词。对我来说,那场演出既是艺术熏陶,也是思想教育。

“声音3000多万,一曲悲歌撼大地。”一曲《松花江上》,唱出的不仅仅是三千万东北同胞的心声。这是亿万中国人民愤怒而悲伤的呼声,要求归还我们的山河!它让人落泪,也让人奋起。我不应该只是把它理解为一首充满了离乡之思和国难之痛的悲歌。成了亿万人传唱的战歌。无数人听到音乐感叹,点燃革命热情!无数青年高歌前进,奔赴抗日战场!

参加过《东方红》,曾经在西北野战服务团服役的歌手王琨告诉我,她和抗战前线的战士们一起唱《松花江上》。她边唱边哭,越唱越激情。她说:“是革命赋予了歌曲百倍的骄傲和万千的气象。歌唱是艺术,也是革命的号角、尖兵、战鼓。”这句话对我的影响很大,从此我对这首歌有了更深的理解。

歌手是用声音来塑造形象,传达情感的,所以要想方设法让听众体会到歌曲的意蕴和味道。《松花江上》的美在于其丰富的层次和意蕴。旋律,这首歌是以循环反复唱的方式进行的,倾注的音调贯穿了整首歌。歌词方面,以“乡愁、漂泊、呼唤”的情感主线深入人心。从《森林煤矿》《大豆高粱》《同胞》《年迈的父母》入手,讲述家乡的美丽和富饶。之后,他讲述了失去家人的悲痛,逃亡的悲惨境遇,控诉了侵华日军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曲结尾,充满感情的提问,大声的呼唤。“我们什么时候能聚一聚?”把整首歌推向高潮,蕴含着奋斗的力量。

张含泪写的歌一次次流入我的心里,我把这份深情传达给了听众。因为《松花江上》,我被很多观众评价为“一唱就让人落泪的演员”。我想,只有深耕时代,关爱人民的音乐作品,才能产生如此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我今年92岁了,很少再上台表演了。但我坚信唱歌本身也是一种责任,也是一个课堂。我有义务把这样的歌曲和歌曲的历史传承给今天的年轻人。

几年前,我应邀给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的学生讲授《松花江上》。我告诉这些“90后”年轻人,声音等于零。如果只追求吐字和发音,过分强调技法,忽视情感表达和生活体验,把“声乐艺术”变成“声音艺术”,艺术效果将为零。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才是歌者真正的“自信”。希望年轻人提高对历史的认识,在歌曲中感受正确的道路和人生的真谛,创造出充满活力和感染力的声音。艺术在感染他人的同时,也实现了歌手自身的人生价值。

我还告诉这些年轻人,去抗战前线的战士都是青春年少。那些意气风发的中国少年,愿意为中国奉献自己的热血,用无数生命之光点亮一个民族的光芒,让后人享受他们历经艰辛而获得的幸福。“用我的青春创造一个青春的国度。”他们是真正的中国青年偶像!

别忘了曾经有一座烽烟,警钟在你心中敲响。品味《松花江上》,它悲凉的旋律,在中华民族的精神史上激荡,成为那段血与火的印记,让我们愤怒,让我们清醒,激励我们坚定信心,继续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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