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只要进入金融行业就可以西装革履配红酒咖啡吗？多么天真！16个小时坐四种交通工具到十八线城市，拖拉机上吃康帅府，喝雷碧，这是一些投行人的家常便饭。在路演密集的时候，他们一个月呆在家里不超过一天是很平常的。
文|财经八卦女撰稿人:纪一凡
关于财务卷要不要滚的问题，我更倾向于抛出一个可以回答内部卷所有问题的“万能公式”:
内卷永远是属于内卷人的内卷。
有时候并不是金融行业不卷起来，而是一堆自然而然牵扯在一起的人造就了这个行业。
1.
/清北无处不在，金融依然是内卷之王/
最近公司招了一些实习生，都是清华北大的大二大三学生。
我让其中一个实习生收集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居民消费价格指数的最新数据。他很快就完成了，不仅把格式做得合适，还给我写了一个Excel宏。
然后给我演示了这个宏是怎么把最新的数据自动同步到Excel的，比率、环比、各种比率的公式也拉得很好。
我故作镇定地夸他，却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配”。再看看这个实习生的简历:商科专业，能够熟练应用python(一种计算机编程语言)。
身处被称为“内卷之王”的金融行业，是新人需要面对的现实。
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高校毕业生达到909万人，其中财经类专业毕业生近100万人，而银行、券商、基金等与专业相关的机构新增就业人数不足15万人。
这意味着，每七个金融专业毕业生，只有一个能找到与自己专业相匹配的工作！
而且，你以为只要进入金融行业就可以西装革履配红酒咖啡吗？多么天真！
据调查，进入券商、基金公司的基本条件是双985硕士，有CPA/CFA及相关实习经历。那些达不到门槛的金融人，大部分都去了银行柜台，或者开始了销售工作。
就算你真的如愿去了投行、券商、基金公司，基本上也是17×7的工作制。一周工作80-100小时很正常。你一年要飞400多次，不是在机场，就是在火车站，或者是在出租车里。
一级市场一年不到300个项目，二级市场每天5点起床开早会，凌晨2点起床改结论赶研报的情况并不少见。
16个小时坐四种交通工具到十八线城市，拖拉机上吃康帅府，喝雷碧，这是一些投行人的家常便饭。在路演密集的时候，他们一个月呆在家里不超过一天是很平常的。
2.
/金融界的顶尖人士，
有的“滚”有的“卧”/
林毕业于Top3英语，家境殷实，长得也漂亮。关键的人还在进步。我们是初中的研究生。她在准备GRE的时候，带着GMAT从第一个三个月的690分到了第二个780分。
林目前在一家领先的FA(财务顾问，一家在一级市场连接创业公司和风险投资的中介机构)工作，之前在一家薪酬丰厚的老牌VC(风险投资)工作过一年。
按照一级市场习惯性思维中的“行业鄙视链”来看，似乎FA要跳一段时间VC，但目前来看，像林夕这样从VC过渡到FA的已经开始增多。
怎么说呢？最近两年，LP(有限合伙人，私募股权基金的出资人)开始直接投资。LP爸爸们总是被呈现最好的项目，因为他们有钱有资源。为什么不卷起袖子自己干呢？这导致GP(普通合伙人，私募基金经理)的工作被LP抢了。很多非头部gp为了支持团队，开始接一些FA的活，导致了FA的开始。
林见如此说，便去见法。但无论在哪里，她都保持每周工作80小时，超过了公司的工作量要求。她说她想为她的生活历史而努力。
用林的话来说，反正VC里我想投的项目我投不了。感觉每天都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基础研究。不如先赚钱再考虑我以后能做什么。
只是去了法后，她仍然没有安心:
“足总现在是一个赛马机制。一个项目可以找2-3个FA一起竞争，明确告诉你可以很好的找到钱。这在以前几乎不存在。之前一直在看消费。消费行业火了一年，现在被投资人拒之门外。业务服务和硬技术我看不懂。我也很迷茫。要不要去大的互联网公司？”
我以为她后悔选择VC转FA，她却说“不后悔，因为中小风投更惨。”事实上，她之前的公司远非中小，至少是一线。
“除了红杉，腾讯，深创投，中小风投连打牌的资格都没有。整个市场，整个赛道，整个舞台，都被这头鲸鱼围着。”林对说道。
以前大家都安慰自己，非头部VC要走小而美的路线，专注一个垂直行业，做好投资后形成自己的专业壁垒和行业资源。但是头部组织真的太大太有钱了，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是从项目端牢牢抓住的，下一轮的分成已经安排好了。连创始人都看不到。有什么意义？
再说说邱帅。邱帅是真的帅，还是那种拿了北大三年奖学金的学霸。
邱帅一毕业就去了一家“三中一中”的投行部，这两年是个好时光。他的工作是他生意的支柱，他的工作又好又漂亮。他接了几个大案，干了一年多工资达到七位数。
不过，三十多岁的邱帅这两年没那么努力了。听说他最近做了一个成功的男人，进入了人生的第二条成长曲线。
“现在国内券商的投行业务和经纪业务都差不多，投行不是你想的那种高端工作。部分承销费率低至0.05%。要知道，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8%甚至10%的项目不在少数。这样工资就不够还奖金了。现在，谁想工作，投行就要大捞一笔。”
即使对行业没有信心，邱帅也不考虑跳槽。“这样的情况我看不到任何想跳的地方。”
“现在的投行不再是金领，而是普通的高级白领。如果股票这样做，那就更不好做债了。发几十亿债赚几万块钱的比比皆是。”邱帅认为平躺是对付睑内翻的最佳策略。
的确，投行早就从我们大学时想象的“五星级酒店中的一流酒店”变成了今天的“绿皮拖拉机”。有时候一趟绿皮车还不够，拖拉机恨不得变成驴车。
大中字头项目的IPO(首次公开募股)早就擦干净了，各行业的龙头也上市了。靠吃几大块肉就想发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连多劳多得的激励制度也不再是常态。
3.
/那些从内卷“逃出”的财务人/
我第一份工作所在的公司，在国内金融圈以加班出名。我作为基地每天晚上11点下班，凌晨下班是家常便饭。如果晚上10点左右离开，可能会被贴上“迟到早退”的标签，在绩效考核中得低分。
当时和我同一批入职的人现在都不在了。不仅如此，我认识的主任级别以下的只有两个人。
那些逃离金融行业的人都去哪了？
小艺是我第一家公司的同事。在金融行业打拼了三四年，攒够了七位数。今年年初，她毅然选择加入消费品创业大潮。
她离开一线城市去杭州发展电商半年。我们很少联系，她也没交多少朋友。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产品卖的好不好。最近在淘宝和Tik Tok上看到她的店铺月销售额都在几十左右，也没敢问。
没想到国庆假期的某一天，她来找我，问我能不能登录我的账号。她想查一家外资银行的研究报告，看看里面的一个数字。顺便问了一下她创业的情况。
半个多小时后，她告诉我，产品销量要等一段时间。现在偶尔接一些朋友的案子，帮人写BP(商业计划书)或者做FA，抱怨之前帮忙做的一个FA案子还有几万块钱的服务费，拖了一个半月。
和小怡一样，她是主动离开的，其他人是被动离开的。
芮姐是个80后，是我在PE(私募基金)的前主管，也是我职场女性的榜样。虽然她个子不高，没有华丽的外表，但她就是让人觉得有能力，有品味，而且不管她说什么，都让人想听。
我姐虽然年纪很大了，但还是坚持自己做模型，独立思考，对公司和行业人物过目不忘。她在n年前做了很多项目，很乐意分享给下面的人。
但是，这么优秀的人，9个月前被查出乳腺癌(我知道这有点像电视剧，但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还是会很震惊)。还好是早期，不需要化疗。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芮姐和公司说要带薪休假半年到一年。公司跟她说:“好吧，先把身体养好，准备好了再回来。放心吧。”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她离职的第二天公司就停了她的医保，而且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结果，她的很多治疗项目都不能报销——而且是一大笔钱。
最后瑞姐把两个乳房都切除了。虽然她咨询的4-5家医院有一半的医院医生都告诉她只能切除肿瘤，保留乳房(只保留乳房会有一定的复发概率)，但她还是选择了切除，因为不想影响工作和生活。
目前已经淡出工作朋友圈，只发一些蓝天白云，书店展览等。，但我从对她比较熟悉的朋友那里知道，她目前在接触一些国有机构的财富管理部门，有很多工作机会，但收入和之前的PE接近。
4.
/勇于“滚”选择“不滚”/
金融本来就是一个逐利的游戏。如果实体经济不景气，金融能获得的利润有限，甚至可能缩水。
勤奋是底线，聪明只是这个行业的最低标准。总会有更愿意努力工作，拿更少钱的年轻人，在门外等着你放弃。
不得不说，高门槛造就了金融业天然的内部容积。
所谓的天生反折者是谁？你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在我看来，这群人是一群从小就喜欢在社会公平和成功的标准下收集各种被认为“高大上”的标签的人。
我在中学的时候，不仅要争取年级前几名，还要代表学校参加演讲和辩论赛，获得各种国外名校的交流名额，参加全省、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奥数计算机大赛。
大学要么去国内顶尖大学，要么去大洋彼岸继续深造，继续争取奖学金、成绩、GRE、大公司实习，把别人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提高自己的竞争壁垒”上，去唱卡拉ok、打游戏、看电影、逛街。
十年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卷”叫“赛”。虽然听起来很残忍，但还是有一丝血性的方刚做到了顶端。
如今我们所说的“内卷化”其实是一种无奈，一种被“卷入”一种我们不想要的处境，却又不得不继续追随的无奈，这种无奈让我们更加沮丧。
“竞争”和“内卷化”的结果是相似的。他们都很努力，很勤奋，但其实一个是晚上主动，一个是被动。他们的感受和心态是不一样的。
而这样的论文现在都聚集在北京上海那些顶尖机构的顶岗上，还在继续滚动。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我们现在普遍感受到的“清北复交下无金融”。
无论你选择主动滚别人，站起来，还是平躺，都没有问题。有时候这些选择只是不同人生阶段的必然路径。
无论是活该被“卷”的林西，看似平躺的邱帅，想逃却又进入另一个卷的小艺，还是被卷了十几年不得不休息的锐捷，他们都是在理性分析了形势和自身情况后，做出了最合适的决定。
没有人比你自己更能理解你的处境，你现有的选择，你现在的感受——所以，勇敢“滚”，选择不滚。祝大家，不管滚不滚，都能无怨无悔。
(本文涉及人物均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