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穿越,你最想回到哪个朝代?穿越后如何选择什么职业谋生?如何做好穿越前的准备工作,充分发挥现代社会学到的技能?

关于这些问题,在近日的“如何正确穿越”对话中,“最美历史学家”、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赵冬梅与著名编剧、策划人史航给出了一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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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很难“贬低”古代。

赵冬梅坦言,她不想回到任何一个朝代,因为近代,也只有近代,才是中国女性地位最高、生活最自由、最便利的时代。赵冬梅建议大家在热爱穿越主题的同时,也要多思考,因为穿越不仅仅是身体、知识、能力的穿越,更是各种思想的传递。

她认为,当现代人穿越回古代,成为一个古代人的时候,新的价值观和观念会和一些现代人的初衷发生碰撞和冲突,这几乎是每个旅行者都会遇到的冲击。现代人掌握的技术手段和能力,只能依靠现有的环境才能发挥作用,所以路人千万不要自视甚高。要时刻牢记,当他离开现代社会,独自存在于古代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技能。

在人们为什么要写和读穿越小说的问题上,史航用五个字总结了大众的心理:生活并不快乐。一般旅行者体验过去有三种方式——玩(寻找刺激)、赢(体验输赢)和救(改变历史趋势,创造平行宇宙)。但如果你想用现代的知识和意识回到古代实现降维,往往会第一个“挂掉”。

文学是最容易“变现”的,回到古代。

不同职业背景的现代人应该如何规划自己的穿越之旅?在抽奖游戏中,两位嘉宾通过设定文学博士、上市公司高管、网络名人编剧、小城作家四种角色,给出了回到过去的“活法”。

赵冬梅认为,文学博士更有可能通过回到古代来实现,古典文学博士尤其在科举时代更有优势。如果博士是学数学的,那么他在古代的知识就极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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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作家会比文学博士更广泛地穿越回过去吗?赵冬梅对此并不乐观。唐代虽然有科举,但道路狭窄,而且不是终身考试,在公平上远不如同时代的考试制度。到了唐朝,镇作家到了北京,要把写好的文章拿给你的人看。如果有贵人看上了这些文章,就会推荐给考官——我这里有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你可以安排个顶尖的学者。考官也可能会说,状元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只能给第二名。如果没有办法,小城作家也很难通过科举改变命运,因为在唐朝,与人打交道和做题一样重要。

作为编剧,史航给网络名人的编剧提出了一个中肯而现实的建议,去清廷打杂。网络名人作为编剧的优势在于虚构和加工,语言丰富,思维活跃细致,见多识广。所以,他若能结识宫中重要人物,必然受宠,逐步升迁,乃至皇帝的眼缘。然而,要见到宫里的重要人物并不容易。过客原本生活在信息自由流通的时代,但这种状态在清廷并不存在。如果他穿越成一个打杂的,很可能只会在打杂的圈子里活动,很难接触到外界的信息和人。所以真正考验这位网络名人编剧的是他的为人处事能力。只有尽快突破打杂圈的信息壁垒,才能到一个新的环境,在重要的人身边工作,争取认识重要的人的机会。

除了做官入宫,很多读者还喜欢穿越到商人家的故事。当代上市公司的高管,穿越到南唐富商家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但史航对此有不同的看法——穿越地方是浪费,因为现代赚钱和回到古代赚钱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人民币变成铜钱了,不经历点新鲜事又何苦穿越呢?

安全“穿越”的前提是了解系统。

对于如何正确渡河,充实而稳定地进行渡河之旅,赵冬梅建议“穿越保护区”要做好知识准备,真正了解过去的方方面面,而其中最关键、最基础的一条就是了解体系。

无论是希望通过科举考试一鸣惊人的读书人,还是想过把瘾的龚都剧迷,了解古代不同历史时期社会制度的特点都是必要的一课,正确的打通是第一步。

研究宋朝历史30年的赵冬梅特别强调,她研究历史的第一个关键要素是政治制度。制度是人类社会的组织规则,它界定了人类活动的范围,影响了人们的选择,并注定了其结果。与事件和人物相比,制度是历史发展中更基本的因素,因为它的功能是结构性的。为了生计和成功,旅行者与人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而与人打交道是同龄人和同时代人背后的体制内博弈。

赵冬梅在她的新书《法律与人心》中说,从普通人到王侯将相,每个人都生活在制度之下。制度就像如来的手掌,它规定了游戏规则,从不改变。彻底了解制度之后,再看看历史的起伏,就能看到边界和范围,也能明白人与制度的复杂关系。

《法制与人心》一书由制度史、文化史、历史著作精读三部分组成。作者一改制度叙事的严肃刻板,以轻松明快的方式思考制度变迁,了解过往制度的得失,在与不同层面的人的互动中,分别讲述国家故事、群体故事、个体故事之间的关系。

与其他制度史作家相比,作者更强调“从史学角度看个体生命与命运”的趋势:制度如何影响人的命运?人在体制内如何表现自己?人们如何改革体制?例如:个人被系统直接或间接驱逐的情况;官僚与变革的制度“相爱相杀”,仕途在制度变革中沉浮;知识分子在体制改革中的沉浮等等。做官,升官,贬官,做官,当兵,是古代人生活的常态。围绕这些具体的常态,制度变迁的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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