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短语变序的奥妙
金 祎
《饮冰室合集》一书中记载，有一位省学政大人对某县几个生员所写的答卷极为不满。他的批语只用了三个字：“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由于语序不同，意思大相径庭。第一个生员还是人，只不过写的文章像在放屁──不知所云；第二个生员连人也不是，其文章如同狗放屁──一窍不通；第三个生员只是一条除了放屁之外什么都不会的狗──一文不值。且不论学政大人用词雅驯与否，单就对当时某些不学无术的纨袴子弟的深恶痛绝而言，还是意味深长的。
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也曾用短语变序的方法，批判封建社会的学校教育是：“先生教死书，死教书，教书死；学生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其言辞真可谓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在当代生活中也不乏其例。
有三位作家聚在一起谈吃。甲说：“吃在中国。”乙说：“在中国吃。”丙则长叹曰：“在吃中国。”“吃在中国”是主谓短语，说的是：食文化，在中国。“在中国吃”是偏正短语，其意是：想吃美食到中国去！“在吃中国”是动宾短语，作家感叹那些用公款大吃大喝的人任意挥霍国家财富，吃穷了中国，针砭深刻！
有个举止轻浮的姑娘，其母逢人便夸：“我家姑娘真是谁见谁爱！”可周围的邻居却嗤之以鼻：“你家姑娘就是见谁爱谁！”谁见谁爱──十分可爱；见谁爱谁──作风便要打个问号。
一名男子对他老婆说：“你如果替我生个儿子，则吃啥有啥！”他老婆问：“如果生个女儿呢？”男的把脸一沉说：“那就有啥吃啥！”从“吃啥有啥”到“有啥吃啥”，社会上某些人重男轻女的心态可见一斑。
有一幅漫画，标题是“台上他讲，台下讲他”：这是对个别劣迹斑斑的领导的讽刺。还有，对社会上某些不正之风看不惯，有牢骚，但欲言又止，就用“说不好，不好说，不说好”表述，极尽委婉之能事。“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尖锐地刻画了那些专门花公款、吃白食的人的嘴脸。
短语变序，耐人寻味。
2007-07-10选自《咬文嚼字》2001年第5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