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朋友圈和微博里晒猫、撸猫、云养猫几乎已经成为保温杯“中年人士”的标配。

当年轻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猫主子,用各种方式逗猫主子开心时,殊不知,他们的这些方式都是前辈们玩剩下的。

早在宋代时,文人们便流行咏猫、画猫和撸猫,到了近代,中国文人对猫越发痴迷,老舍、徐悲鸿、徐志摩、林徽因、季羡林等名人与猫的故事数不胜数。

如果要对这些民国知名“铲屎官”排个序,丰子恺当数前三甲。

尽管丰子恺曾口是心非地说过自己并不爱猫,但他一生中却养了数不清的猫,不仅如此,他还画猫、写猫,就连拍照的时候,也不忘让猫坐在自己的头上。

在他的眼中,“猫是男女老幼一切人民大家喜爱的动物。猫的可爱,可说是群众意见。

而实际上,如上所述,猫的确能化岑寂为热闹,变枯燥为生趣,转懊恼为欢笑;能助人亲善,教人团结。即使不捕老鼠,也有功于人生”。

在丰子恺的作品中,第一只重要的猫名叫“白象”,这是一只大白猫,“浑身雪白,伟大如象,眼睛一黄一蓝”。

丰子恺的女儿们非常喜欢白象,每次放学回家,刚一坐下,白象就会跳到她们的腿上,闭眼睡去。

这时,家里的工人,以及丰子恺夫妇,都要“间接服侍白象”,为女儿们送茶、送水、送鞋、送报。

后来,白象与招贤寺里的雄猫自行婚配,生下了五只小猫。不料有一天,一只小花猫死了。

丰子恺一家伤心不已,为了保住剩下的四只,他当时居于杭州的四个孩子,就把四只小猫分领,各认了一只,以期借此给小猫“保佑”。

白象的结局有些凄楚。1947年,白象离家出走,两天没有回家,丰子恺急得广贴告示寻找,后来在一株柳树旁发现了死去多时的白象。

在丰子恺心中,自知时日无多离家出走的白象,颇有名士之风。

白象死后,一只名叫“猫伯伯”的黄猫,代替白象给了丰子恺许多安慰。当丰子恺疲于应付“贵客”之时,猫伯伯更是凭借其可爱讨喜的优势,帮丰子恺化解了许多尴尬。

后来,家里又来了一只混血小白猫,名为“阿咪”。这只小猫异常活泼,除了睡觉,几乎没有片刻安静,也让家里热闹了起来。

厨房里常有保姆的话声或骂声,其对象便是阿咪。

室中常有陌生的笑谈声,是送信人或邮递员在欣赏阿咪,常常因猫而问长问短,有说有笑,送出了信件还是不忍离去”。

久而久之,丰子恺的朋友、邻居、粉丝都知道丰子恺爱猫,纷纷送猫给他,他不好意思拒绝,家里的猫便越来越多。

这些猫灵敏狡猾,常常团伙犯案,不仅偷吃猫鱼,还把饭桌上供主人吃的鱼一扫而空,就连友人送来的名贵蛋糕也不放过。

更过分的是,丰子恺刚刚从三友实业社花三十万元买的白床毯,也被猫咪们弄得脏兮兮的。

尽管心疼,丰子恺也不舍得惩罚爱猫分毫,他找大司务详细了解了猫的饮食起居,又找太太,软磨硬泡,把猫的伙食费从每顿一千元提高到了三千元,尽力“伺候”好这群猫主子。

在丰子恺的画作中,在人们初生、嬉戏、盼想、劳作、聚饮、离散、衰老的时刻,都有猫的身影,它们与人一起游戏,共赏流年逸致,也同度艰辛与寂寞。

这也是丰子恺与猫的生活常态,无论是他创作旺盛的桐乡缘缘堂时期,还是到杭州定居时,抑或是入上海日月楼后,家里都有猫的影子。

这些猫陪他一起经历过乱世,为他带来了欢乐,也曾给他带来灾难和痛苦,可是他的一生,都不曾舍下它们。

在丰子恺故乡浙江省桐乡市石门镇的丰子恺纪念馆前,也有一只胖石头猫静静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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