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之,字叔武。二十岁时鬓发胡须皆变白,当时人称他王白须。最初拜官为佐著作郎、东海王文学。堂伯王导对他说:“吏部打算让你任尚书郎,你有希望做诸王的佐吏呀!”王彪之说:“职位的高低不足计较,只要是在合宜的时世任职。至于超格升迁,并非我的愿望。”于是王彪之就做了尚书郎。多次升迁后任尚书左丞、廷尉。

  当时永嘉太守谢毅,在皇帝大赦后杀郡人周矫,周矫的堂兄周球到州郡中诉冤情。扬州刺史殷浩派从事上奏皇帝后拘捕谢毅,交付给廷尉审理。王彪之认为周球是讼案的当事人,他身无王爵,不归廷尉审理,与州相反复推辞,不肯受理此案。穆帝下诏令王彪之受理此案。王彪之又上疏据理力争。时人将他比作西汉的张释之。朝廷将于南郊祭天,简文帝当时为抚军大将军,执掌朝政,询问王彪之是否应赦免天下罪人。王彪之回答说:“中兴以来,南郊祭祀往往要实行大赦,愚臣以为不宜赦免。为什么呢?百姓不明其用意,都将以为郊祀必有大赦,到此时,凶恶愚顽之徒又会抱侥幸心理为非作歹了。”于是简文帝听从了王彪之的意见。永和末年,多发瘟疫传染病。按旧例,朝中大臣家有传染病,传染家中三人以上的,即使自身无病,百日内也不得进宫。此时,文武百官多称家有时疾,而不入朝理事。王彪之又进言道:“瘟疫之年,没有哪一家不传染的。如果因此就不再入宫,那恐怕连近侍也无人充当,皇宫将会空无一人了。”朝廷听从了王彪之的进谏。

  及至简文帝仙世,朝廷百官疑惑不安,不敢立嗣君。有人说,应当请大司马处置。王彪之严肃地说:“天子仙世,太子继位,大司马岂容变更!若先去请示,肯定反为大司马所责怪。”于是太子继位之事议定了下来。到了孝武帝即位,太皇太后因孝武帝年幼,便命令桓温依照周公旧例代理朝政。事情已经施行,王彪之说:“这是不同寻常的大事,大司马必定会坚决辞谢,这样做会耽误处理国事,延迟皇陵修建,不敢奉命。请太后收回成命。”于是(桓温摄政)一事告吹。(朝廷)加封(王彪之)为光禄大夫、仪同三司,王彪之不接受。病重,孝武帝派黄门侍郎问其病痛,赐钱三十万以求取良医妙药。太元二年王彪之病逝,终年七十三。朝廷便以光禄大夫作为封赠,谥号为简。

  原文:彪之,字叔武,年二十,须鬓皓白,时人谓之王白须。初除佐著作郎、东海王文学。从伯导谓曰:“选官欲以汝为尚书郎,汝幸可作诸王佐邪!”彪之曰:“位之多少既不足计,自当任之于时,至于超迁,是所不愿。”遂为郎。累迁御史中丞、侍中、廷尉。时永嘉太守谢毅,赦后杀郡人周矫,矫从兄球诣州诉冤。扬州刺史殷浩遣从事收毅,付廷尉。彪之以球为狱主,身无王爵,非廷尉所料,不肯受,与州相反复。穆帝发诏令受之。彪之又上疏执据,时人比之张释之。时当南郊,简文帝为抚军,执政,访彪之应有赦不。答曰中兴以来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尝谓非宜何者黎庶不达其意将谓效祀必赦至此时凶愚之辈复生心于侥幸矣遂从之。永和末,多疾疫。旧制,朝臣家有时疾,染易三人以上者,身虽无病,百日不得入宫。至是,百官多列家疾,不入。彪之又言:“疾疫之年,家无不染。若以之不复入宫,则直侍顿阙,王者宫省空矣。”朝廷从之。及简文崩,群臣疑惑,未敢立嗣。或云,宜当须大司马处分。彪之正色曰:“君崩,太子代立,大司马何容得异!若先面咨,必反为所责矣。”于是朝议乃定。及孝武帝即位,太皇太后令以帝冲幼,令温依周公居摄故事。事已施行,彪之曰:“此异常大事,大司马必当固让,使万机停滞,稽废山陵,未敢奉令。谨具封还内,请停。”事遂不行。加光禄大夫,仪同三司,未拜。疾笃,帝遣黄门侍郎问所苦,赐钱三十万以营医药。太元二年卒,年七十三,即以光禄为赠,谥曰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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