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记忆

长了这么大,印象里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也记不起什么了,惟独她,成了我的那一抹记忆

她是我童年时惟一的朋友,我们没有心理上的沟通,因此她只是我的玩伴。

她家有一口井,周围长满了花花绿绿的苔藓,旁边挂着花花绿绿的被子。高墙上映着两条影子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夜晚,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天空挂着一轮米黄色的月亮,也散发出甜香的淡黄香味,四只小脚丫垂在房檐上,不停地悠悠晃动,说笑声充满整个夜空。

我们会演公主与王子的故事,会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着电视机里的台词。我说:“敌人来了,你快走。”“还是我来挡吧,你走!”她一手推开的,用着所谓的江湖义气对我喊,接着我便飞似的跑开了。

在我的印象里,她是少了一颗牙齿的,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大概是眼睛太小了。她最大的特点是黑,黑亮的长发散着,那条缝里面的黑色闪光,亦是有神。

印象里,大概就这么些对她的记忆了,虽不刻骨,但也时常淡淡地出现在我的脑海。

后来我去城里上学,并住在了那里,于是和她有了好长时间的不相见,也就有些淡忘了。

那年寒假,我随父母回乡下过年。站在门前,看着光秃秃的树杈,偶尔落上一两只鸟,弄洒了几缕雪花。隐约地,对面走过来一个人,远远看去,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郎;她走近了,又近了,高跟鞋、长丝袜、高腰衣、超短裙,全身都是白色,雪一样的白,与这周围的雪很相融;再近一些,觉得好的眼睛很特别,缝里面闪着黑光,与这天地的雪白相比,很是耀眼。

我忽地想起了什么,这不就是她吗,这确是她!我的心不再平静。

她的头发不再黑,而是有些干燥的黄色,又好像灰的、红的松散着。

在门槛前嬉闹,在井口喊话,在旁边花花绿绿的被子里钻来钻去,在房檐上的说笑,在空地上的江湖义气……

妈妈说:“她是一个不乖的孩子,会影响你。”

我依旧穿着花花绿绿的幼稚的衣服,看着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吃着棒棒糖。面童年的她却已成为遥远记忆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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